黃澤飛和兒子黃金森在巡山中。陳凌云攝
“今天天氣好,是個巡山的好日子嘞!”6月1日清晨,在重慶巫溪,陰條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官山管理站,護林員黃澤飛起了個大早。他穿著迷彩服,戴上紅袖標,手拿柴刀,腰上別著水壺,朝森林深處走去。
陰條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處于神農(nóng)架原始森林余脈,平均海拔1900米,面積33萬畝,其中原始森林9.5萬畝,主峰陰條嶺海拔2796.8米,是重慶市最高點。黃澤飛常自豪地稱自己為“重慶第一峰守護者”。
18歲開始護林,一干就是34年
“父親吃了一輩子‘林業(yè)飯’,讓我們家從此與林業(yè)結緣!秉S澤飛笑稱自己是典型的“林二代”,1972年紅池壩飛播造林管理站千子扒播區(qū)成立,他父親是第一批入行的護林員,從此全家人以林場為家。1987年,黃澤飛的父親病倒在護林途中,永遠離開了自己深愛的這片大山,他接替過世的父親,成為一名臨時護林員,那年他剛好18歲。
“從此,我就像父親那樣,在林場扎下了根”。黃澤飛從基本的野外識路、如何躲避野生動物學起,到后來的護林、防火、林業(yè)有害生物防控,他對這片青山的熱愛逐步轉化為一種“親情”。
千子扒播區(qū)幾經(jīng)更迭,變成了今天的陰條嶺自然保護區(qū)官山管理站,從林場變遷為保護區(qū),護林員換了一批又一批,但黃澤飛一直堅守著,這一干就是34年。
大雪后的陰條嶺,氣溫零下20多度,黃澤飛(右一)和隊友在巡山途中。謝志強攝(照片拍攝于2021年1月)
2012年,陰條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管理局設立,更多的人加入到了護林行業(yè),轄區(qū)內林木、林地、野生動物等森林資源進一步得到有效保護。如今保護區(qū)內植物物種達2807種,其中珍稀瀕危保護植物43種,各級保護動物69種。陰條嶺自然保護區(qū)成為了三峽庫區(qū)重要的生態(tài)屏障和水源地,是秦巴山區(qū)“天然物種基因庫”。黃澤飛說,自己這幾十年的付出和堅守,值!
“但是對家人,我虧欠了太多。”黃澤飛哽咽著說,妻子得的是癌癥,生病時自己沒盡到丈夫的責任,妻子過世后兒子的事也一直讓他放不下心:大兒子跟著自己在保護區(qū)當護林員,長期待在深山老林,不方便找對象;處在叛逆期的小兒子獨自在城里讀初中,對他陪伴照顧甚少,內心更是歉疚。
為了這份熱愛,千難險阻都不懼
“以前條件不好,站部不通水電,隊友們住茅草棚,照煤油燈!秉S澤飛邊走邊介紹。
巡山便道荊棘叢生,從泥塘沼澤到懸崖峭壁,年過五旬的黃澤飛卻像猴子一樣,穿梭其間、身形敏捷,絲毫不輸年輕人。
“政策越來越好,現(xiàn)在比以前好多了。” 黃澤飛說,林區(qū)2006年修通防火道,站部2014年通電,2016年建成“三樓一底”的職工宿舍,F(xiàn)在工資也比以前高了很多,單位還給他買了五險一金,“現(xiàn)在干活更有勁了”,說著,他翹起了大指姆,憨厚的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燦爛。
經(jīng)過懸崖路段,黃金森在父親的引導下小心前行。陳凌云攝
談到日常工作,黃澤飛說最難忘的是2017年的那個冬天。那一年,管理站引進了一批紅外線攝像機,他負責在野生動物常出沒的地方放置和回收相機。
這天,黃澤飛到達指定放置點時天色已黑。夜幕中他發(fā)現(xiàn)不遠處的兩個黑影正蹣跚著向前方的水塘靠近。
“遇上帶仔覓食的母黑熊了!秉S澤飛心里咚咚直跳。情急中他想起父親曾叮囑過:帶著仔的母熊有保護幼崽的天性,領地意識強,攻擊性高,近距離情況下千萬不能跑,只能趁它沒發(fā)現(xiàn)之前,悄悄躲起來。黃澤飛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,于是他將信將疑地鉆進附近灌木叢中,屏住呼吸趴在地上。還好黑熊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他躲過一劫,嚇得全身直冒冷汗。
“還是值,我們這里近距離看過黑熊的人不多啊!秉S澤飛笑著說。
“你不是帶著刀么?”記者問道。
“指望這玩意做武器,只會死得更快,但它卻有妙用! 黃澤飛拿出隨身攜帶的柴刀,在石頭上敲擊了起來,發(fā)出刺耳的噪聲。這樣做主要是為了震懾周邊的野生動物,奇怪的噪音會讓野獸不敢靠近。
“最難防的是‘皮條子’,生活在高海拔的蛇聽力弱,而且一般都有毒!秉S澤飛說著撩起衣袖,右手臂上有兩點烏黑的傷疤,周圍皮膚有輕微潰爛過的痕跡。他說這是去年夏天巡山時被“洛鐵頭”咬傷的,當時來不及去醫(yī)院,幸好山下有懂民間“單方”的村民,及時用草藥治愈了傷口,不然自己整個手臂都難保住。
面對記者驚訝的眼神,黃澤飛輕描淡寫地說:“這些危險都是我們工作中經(jīng)常遇到的,哪個護林員沒遇見過幾次?遇得多了,自然就無所謂了!
兒子接過接力棒,三代傳承護林情
巡山途中,黃澤飛(右)給兒子黃金森講解森林防火重點區(qū)域。陳凌云攝
“現(xiàn)在林區(qū)保護更全面了,紅外線相機不僅可以監(jiān)測野生動物的遷徙變化,查看森林防火重點部位,還可以震懾不法分子,盜伐盜獵現(xiàn)象很少了。”說話的是一個身著森林迷彩服,帶著“森林防火執(zhí)勤”的袖標的年輕人。
“這是我大兒子,他叫黃金森,也是護林員!秉S澤飛介紹說,兒子與這片森林有緣,出生時恰逢秋季林區(qū)漫山遍野的樹葉變成了金黃,所以被取名為“金森”。
黃金森今年26歲,幾年前回到林場。林區(qū)生活雖然枯燥而寂寞,但受父親對這片森林的熱愛所感染,他決定接過“接力棒”,黃澤飛說:“他現(xiàn)在也很喜歡干這個!
“我們一家人的青春都是奉獻給林業(yè)的,母親生前在官山管理站做飯20多年,2017年去世后,我就接了進來,弟弟說,他長大了也要干這行。”黃金森露出自豪的笑容。
當被問起這么年輕,如何能堅持下來的時候,黃金森感慨地說,現(xiàn)在的年輕人都吃不了這個苦,愿意干這份工作的人很少,現(xiàn)有的護林員大部分都在慢慢老去,希望自己能盡綿薄之力,繼續(xù)守住護林這個職業(yè),“爺爺和父親守了一輩子的山,不能毀在我們這代人手里!
現(xiàn)在,黃金森是林場的“主勞力”,場部的物資補給全靠他用小貨車從山下集市上運上來,平時他和父親搭檔巡山,因為父親年齡大了,一個人出門他不放心。
黃金森翻出手機的“微信運動”說,他們每天巡山要走20多公里,差不多4萬步,自己的步數(shù)長期在朋友圈排名第一。手機里面還有一段他一直舍不得刪的視頻,內容是一條陰條嶺發(fā)現(xiàn)中華鬣羚的新聞,黃金森自豪地說,“這是我放的紅外攝像機拍到的,這也是我們辛苦護林的成果!
黃澤飛日常巡山行走步數(shù)可達4萬余步。微信截圖
在護林崗位黃金森還是個“新兵蛋子”,黃澤飛一直嚴格要求著兒子,哪里是巡護重點區(qū)域、哪里是野獸常出沒的危險地段、遇到緊急情況如何處理、紅外相機放在什么地方效果最好……每次一起巡護,黃澤飛都要一條一條地教給兒子,就像當初父親教給自己一樣。對于黃金森來說,父親是師傅、是戰(zhàn)友、更是榜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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